1967年6月17日,罗布泊沙漠腹地,一朵蘑菇云升腾而起,我国氢弹试验取得成功。从第一颗原子弹爆炸到第一颗氢弹试验成功,美国用了7年多,苏联用了4年,中国用了2年8个月。
时间往前推三年,1964年10月16日,中国第一颗原子弹爆炸成功。研制原子弹被认为是当时世界上最难最复杂的工程,只有美苏英法掌握,也是它们最高的国家机密。但在各种严密封锁之下,中国科研人员凭借自己的知识水平、技术积累和不懈努力,完成了这项“不可能的任务”。中国政府于当天发表声明,指出:中国发展核武器的目的在于消灭核武器。中国在任何时候、任何情况下,都不会首先使用核武器。
继“两弹”之后,1970年4月24日,中国第一颗人造卫星终于发射成功,从此拉开中国人探索宇宙奥秘、和平利用太空、造福人类的序幕。
“两弹一星”是新中国建设成就的重要象征,奠定了新中国的国际地位,守卫着祖国的安宁与和平。
1999年9月18日,在庆祝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50周年前夕,党中央、国务院、中央军委对当年为研制“两弹一星”作出突出贡献的23位科技专家予以表彰,授予他们“两弹一星功勋奖章”。他们以常人难以想象的顽强拼搏、以身许国,形成了“两弹一星”精神一一热爱祖国、无私奉献,自力更生、艰苦奋斗,大力协同、勇于登攀。“两弹一星”精神已经成为中华民族的宝贵精神财富,激励着一代代科技工作者爱国奋斗。
习近平同志2011年1月26日在看望航天科技專家孙家栋院士时指出:“‘两弹一星精神激励和鼓舞了几代人,是中华民族的宝贵精神财富。”

紧敲那个板儿,慢拉那个琴
我来唱唱光荣的志愿军
中国出了个志愿军
一枪打死杜鲁门
中国出了个志愿军
和平幸福有保证
有了保证同志们不怕冷风吹
同志们把雪地当床睡
河中冰雪当水喝
饿了炒面吃几口
同志们真英勇
我们永远不能忘
立正敬礼来慰劳
代表全国人民来把心意表
志愿军向前冲
咱们要把敌人包围
敌人浑身颤抖眼发愣
唉呀唉呀
你看他举手交枪哭着求饶命
几次战役打得好
咱们出了英雄好汉
英雄好汉立了功
美名天下传
这都是为人民流了汗
流了汗,祖国才能得安全
毛主席和祖国人民把你们记心间
祝你们前进前进再前进

跨过鸭绿江
这两首志愿军小调,是一位去世多年的老兵在十多年前流着眼泪唱给我听的,他姓伍,我称他为表爷。
小时候,我常听到村里人说起他,说起他不仅是因为他家穷,还因为他是一个吃“国家粮”的老兵。村里的人们还说:他肯定没有上过战场,你看他种地就像鬼推磨,幸亏有个能干的老太婆。
我与他家距离不过十里山路,因为没有亲戚关系,一直少有来往。让我想去了解他,知道他年轻时的故事,缘于我的从军经历。
二十岁那一年,我穿上绿军装,成为了一名通信兵。当兵的地方,在远离家乡的北国。军营外,没有灯红酒绿,只有一大片玉米地。似乎有一种约定,我很多次值勤站岗,都会看到一位放牛的老人,他赶着一群白色的山羊,顺着围墙外的那条小路,把羊群吆喝进玉米地。经过营房大门时,他走得很慢,总会向军营内望去,点头善意地对我微笑。他整个冬天都穿着那件褪色的军大衣,双手交叉,插在宽松的衣袖里。
那是一个夕阳把半个天空烧红的傍晚,我违背了站岗人员不得随意与行人聊天的禁令,向放羊的大爷打了招呼,从他笑盈盈的脸上可以看出,他也有意想和我说话。
大爷,放羊回家了呀?
是啊,你又在站岗哇!
他边说边靠近我。就这样,我们一直说到天黑。大爷告诉我,他不到二十岁就去了部队,还参加过志愿军,看到咱们这些小兵,他感到很亲切,也会想起他当兵的岁月。军装,他穿了五十多年;军号,也听了五十多年。临走前,大爷说,你们退伍时,带不走的衣服别扔,就送给我。
大爷的经历让我对那场战争产生了极大的兴趣,好几个夜晚,我在连队的阅览室查找关于那场战争的资料,知道了比教科书更加详实的细节。我似乎懂得了,那场战争对于刚刚成立的国家和那一代人意味着什么。突然间,我想到了远在老家农村的表爷,他也曾跨过鸭绿江。
离开部队的那几天,好几个傍晚,我在岗亭等待大爷,他和他的羊群,一直没有从那条小路上走过来。
退伍回家后,我去小镇买了几张电影光碟,一张《上甘岭》,一张《三大战役》。在乡间的小路上,巧遇表爷的儿子,再三嘱咐他,一定要转交给表爷。
几年后,我从外乡归来,去了表爷家。当他得知我就是那个送给他光碟的人,显得很激动,哆嗦着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,一下子哭了起来。他哭的样子是先有声音,而后才有泪水,泪也不是一颗颗往下滴,像散开的水雾,湿了他的整个眼眶。表婆埋怨道,我家这个老头,没事就看电影,看一次哭一次,看多久就哭多久。
我深深地理解他,他一定是在枪林弹雨的电影里,看到了自己当年在朝鲜战争中的情景。
表爷撩起裤腿,给我看小腿肌肉上凹陷的疤痕,又挽起衣服,肚皮上有一条紫黑的旧伤口。他动情地说,他们不相信我上过战场,那这些伤是从哪儿来的?当我问他,你有多少战友没有回来?战场上苦吗?他一下子号啕大哭,不停地用手擦着眼泪和鼻涕。
时间过去了五十多年,表爷的记忆也不如从前,但他在断断续续的回忆里,依然能想起曾经唱过的志愿军小调,以及老部队的番号:38军113师339团三营七连。
38军,多么英雄的部队啊!志愿军总司令彭总在惊闻38军的英雄壮举后,曾挥毫题词:38军万岁!
表爷说,刚进入朝鲜时,他在工兵连修建营房,前方伤亡很大,又转入机枪连,担任机枪手。排长是贵州人,叫刘新贵。抗战结束后,在一个飞雪漫天的夜里,又一次跨过鸭绿江,回到了祖国。
表爷在2006年的时候,因中风大病一场,他变得更加爱哭了。放牛时,牛吃了庄稼哭;丟失了手杖,担心老伴指责也哭;幼小的孙儿肚子饿了哭着要奶吃,他和孙儿一起哭……
总之,一切不如心意的事,都会让他难受。可他眼睛里的泪水越来越少。他成了邻里之间的笑谈。
表爷说,我这身体呀,到处都又酸又麻,看看电影哭一下,心里就好受很多。
那个冬日的下午,我似乎是几十年来,唯一愿意知道他过去的人,这仅有的一点理解和关心,让他那么开心和欣慰。当我捧着那套叠得方方正正、早已褪了色的老式军装时,我想象着多年前,一个年轻的士兵,正是穿着这套军装,肩扛着机枪在冰雪覆盖的丛林穿行,我感受到了无法用言语表达的重量。
表爷已去世多年。我无数次想象着他的晚年:一个爱哭的老头,拄着拐杖,弓着腰,落寞地走在小路上……
临近春节的一天,当我想到要用文字记下他的时候,我在他家屋后的小树林里,找到了他的坟墓。土堆上的杂草已被他的后人拔得干干净净,坟前的地上铺着潮湿得快要腐烂的树叶。在黑色的枯叶下,生长着柔软的碧绿小草。
初春的阳光照在山野的丛林里,天空温暖而又明亮。
